“天苍苍,野茫茫。风吹草低见牛羊。”似乎一提起这个诗句,脑海里面出现的画面就是大西北那旷野的草原。殊不知,在祖国的西南,也有那样的一幅画,上面描绘了另一种别有风味的草原。那是阿坝的草原。平坦的公路从草地中间穿过,笔直向前,看不到尽头。青葱的绿随着连绵的山峦铺向天际。各色野花肆意开放,不时还能看见牧放的牦牛。撒欢的牛犊在草地上来回奔跑。羊群散落在山坡上,似一颗颗洁白的珍珠。天空,蓝得纯粹、透彻,令人产生无尽的遐思。
夏季的草原是最美的。春天令人窒息的风沙一下了无影踪,仿佛是一夜之间,山坡、田野就披上了一层绿茸茸的外衣。到了7月份,碧绿的草地上,五颜六色的野花次第开放。解封的阿柯河蜿蜒流过,阳光直射水底,成群的鱼儿清晰可见,用手指轻轻触碰水面,鱼儿一下不见踪影。傍晚时分,夕阳给大地抹上一层金黄,把草尖涂得亮晶晶的。晚风吹过,小草儿轻轻摇曳,似千颗万颗星星在跳舞。
如果说夏天的草原是婀娜多姿的,那么秋季的草原是热烈奔放的。湛蓝的天空下,延绵起伏的山丘被秋色渲染成了金色的丝绒地毯,晶莹透亮。透过云层撒下的斑驳阳光,黄色草原,层林尽染的山岗,还有色彩各异、错落有序的灌木丛点缀其中,把大地编织成一幅五彩斑斓的油画。
驶离红原,阿坝在身后渐行渐远……可是她的倩影依旧萦绕在我的心中,久久不散。
在阔别阿坝的一年里,我如同被那个美丽的地方下了魔咒,念念不忘若有所失,只要看到类似美好的风景,阿坝的一草一木便会重新浮现在眼前。
一声瞪亮的歌,也许是云雀的鸣叫,从青翠的山林中响起,一对山鸡拖着金黄色的长尾巴,在树丛里惆啾着,远处山谷的风呼啸着,云缠山梁,雾气缭绕,这是阿坝的黎明。一行人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,起得太早,以至于汽车出发时,头顶上的天空还是美丽的深蓝色,几颗孤独的星星在秋日的寒风里闪烁着。山路上碎石多,汽车沿木质栈道慢慢爬坡,司机慢慢悠悠,乘客也优哉游哉。窗外,远处的雪山云遮雾绕,道旁的溪流白浪翻滚,声音清脆。入秋后草木微微泛黄,交不上名字的野果湿漉漉地散见于枝叶之间。从山峦的顶端不时飞来阵阵的浓雾,遮住了湖泊,遮住了树林,遮住了山岭,遮住了车窗外的一切,汽车像是在朵朵的白云里颠簸,我在这温柔的颠簸里沉入了梦乡。
一觉醒来,天蒙蒙亮,已经到了著名的若尔盖花湖。匆忙跳下车,走近湖边,空气仿佛树木的呼吸般清新,绿油油的草丛,宛如少女的青丝,望无际的花海,如同一幅巨大的油画,肆意的张扬着色彩,在蓝天白云的倒影承托下,空灵的如同空中花园。湖水湛蓝,如同静静流淌在山间的蓝色琉璃火;湖水清澈,就像镶嵌在草原上的海洋之心,就像遗落在高原上的雪山之泪。
然而阿坝的美又何止于此。别了若尔盖花湖,继续踏上旅程,远处的雪山高高在上,云层似铁,肃穆而威严,俯视众生,银白色的水流从天而降,在岩石和树根上迸出的浪花,莽莽苍苍地夹在郁郁葱葱的山谷中间,夹在飘飘荡荡的云雾底下,简直看不到尽头。
忘不了是若尔盖花湖的碧空如洗,忘不了是红原的花海无垠,忘不了是四姑娘山的日月同辉,忘不了是镜海的碧波空灵……一路上,山风呼啸,白云滚滚,村寨上空升起袅袅炊烟,牧民牵着牛羊徜徉在如画一般的景色里,徜徉在永远难以忘却的阿坝的梦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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